但他并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,还是忐忑不安,问苏商道:“除此之外,我们还能做些什么?”
既然苏商这段日子一直留在崖城,还如此气定神闲,那她应该有对付彭道人的自信……吧?
“有有有,很重要的一件事。”
苏商打了个哈欠。
“偷偷把我送出城。”
林凤远:“啊?”
苏商:“然后明早,我再跟着钦差的队伍混进来。”
见林凤远一脸天都要塌了的震惊,她不耐烦:“啧,我在这儿根本睡不好觉!”
林凤远立刻应下。
看来苏商这两日,是做足了准备!
但苏商只是想去城外睡个安生觉。大战在即,连着两日不合眼,那状态能好么?
虽说要去刚正面的只有巫槐——
以凡人的血肉之躯强行挑战先天邪祟,那不叫勇敢,只能叫鲁莽。
但总之,她不能拖后腿。
天衍盟在崖城外不远处包下了一座客栈,这一夜灯火通明,没人睡得着,所有人一遍又一遍的讨论一切细节,苏商进来,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。
但苏商没有参与讨论的意思,只在众人尚且听不到的距离,跟林凤远说了几句话,就打着哈欠上楼去了。
她一走,其他人围上来,问刚才说了什么。
林凤远只道:“苏小姐要了两套衣服,说第二日跟着假钦差一同回崖城,然后……让我们都走,谁都别留在城里。”
理所应当的,众人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。
林凤远已经认了,不管苏商提出多匪夷所思的计划,做出多不可思议的事,他都只点头,不质疑,不追问,反正她答应的事有一样没做到吗?没有啊!
那就行了,难得糊涂,就不该刨根问底。
但还有其他人难以接受被蒙在鼓里。
第二日清晨,换好行头准备进城的时候,终于有个年轻人忍不住了。
他问:“那可是先天邪祟,你难道能一个人对付?”
苏商很坦然的点头:“对啊,我能,难道你还想偷师?”
她的目光扫过自己的鞋尖,轻哼一声,好像在说:除非你现在磕头拜师,否则我是一个字也不会说的。
那人不忿的还要说什么,但被旁边的师兄拽了一把,才强行把话吞了回去。
实际上,就上他真肯,苏商也没什么好说的。
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,就和先天邪祟纠缠至深的本事,别人学不来。
众人再无二话,很快,伪装的钦差带着他的随从们进城了。
到达衙门时,就见知州比先前苏商偷看时表现的更像个活人了,他表面上毕恭毕敬,立刻下令照做,背地里却立刻去给上峰打了电话。
从听筒中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,他面无表情的停滞了一阵子,最终,在其背后的彭道人,选择接受了这一事实。
这一点并没有出乎苏商的预料,林凤远行事还是很缜密的,昨夜他们进行的准备工作之一,就是把崖城的电话线也给掐了,移花接木到别的设备上。
这彭道人作为一个被封印了近千年的老古董,能隔空看到衙门里的电话,就弄明白那是什么东西,该怎么用,已经算接受新事物很快了。
但它并不很清楚其原理,也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东西叫电报,虽然仍旧心存疑惑,却并未用电报之类的手段进行二次求证。
疏散的命令强硬至极,这一日若不离开,之后生死自负,所有的财产损失也概不负责。
原本繁华热闹的崖城就变得安静下来。
这里几乎变成了一座空城,连风吹过都显得滞涩。
彭道人目前还没有异动。
是它太沉得住气,还是心生退却,偃旗息鼓呢?
显然都不是,因为哪怕是真的有水灾的预警在,仍旧还有零星一些人不肯离开。
可能是被彭道人蛊惑太深,他们没来由的乐观,笃定就算真的泄洪,那洪水冲入峡谷,不会伤害到他们这些住在高处的人。
也可能是别有所图,想要趁着这十室九空的“盛况”图谋些什么。
彭道人自己,姑且以为洪水真的会来,到时候,这些人多半会死在城里,仍旧可以成为它的美味食粮。
而洪水过境,到崖城已经是最下游,其中又必然裹挟了许多枉死之人的魂魄。
这简直就是流水席啊!
苏商独自在峡谷边缓步而行。
她原本穿着钦差随从书记官的衣服,本就不算长的头发盘在了帽子里,这会儿帽子被峡谷边打着转儿的风吹落,头发散落下来,随风飞扬。
正午已至,她勾起唇角,很不客气的戳破了彭道人的一切盘算。
“喂!下边的老王八!你给我听着!消息都是假的!从今以后,这里永远都是空城了!你就在地底下等着饿死吧!”
被戏耍后又当面羞辱,彭道人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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