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的姜煦依旧是少年。
却不是以?前的那?个。
傅蓉微没见过那?个姜煦的样子,且心知永远没机会见了,若能在回溯中窥视一眼,也?是好的。
姜煦回忆自己真正的年少时?光,显然是遥远且困难的。
太久了。
他那?个年纪也?参不破情爱,但是他有?一双彼此深爱的父母,少年时?的他,理所应当的认为天下男女夫妻都应该是那?般恩爱的。
直到他了解到皇上的后宫,才?知完全不是那?么一回事。
母亲在华京时?就开始上心他的婚事。
他们家挑人不看门第,只要是性情好,读过书的女子,姜夫人都觉得很好。
姜煦最初听话的见了几个姑娘,很快就觉得没意思,厌倦了那?种别扭,于是就跑了。搞得姜夫人再也?不敢轻易提谁家女孩,否则好不容易见一回的宝贝儿?子说跑就跑,再回家又不知是什?么时?候了。
这些好笑又无奈的事情在姜煦心里?过了一遍,到底没能说出口。
傅蓉微等?了半天,没有?下文,睁大眼睛:“没了?”
姜煦道:“不打仗的时?候,关外的日子就是这样,无聊,但自由。”
傅蓉微心里?的画描到一半,却始终是一团模糊的影子,朦朦胧胧看不真切。
姜煦道:“我那?几年的日子太单薄了,远不如现在,所以?不必想了。”
傅蓉微一步一步走进他,手?指抚摸过他的眉骨,一路滑至颌下的轮廓。
姜煦握住了她作?乱的手?,起身拉着她送进了内室榻上:“明早要赶路,睡觉。”
傅蓉微把?被子拉到下巴,眨了眨眼。
姜煦背过身去。
傅蓉微卸下了一身的疲乏,放松地沉入梦中。
仅小半个月的时?间,他们便回到了华京。
时?值小雪,傅蓉微身上早披上了厚实的衣物。
姜夫人接了信,早早置办了家宴。
傅蓉微没见着姜长缨。
姜夫人说入冬后,前线严阵以?待,姜长缨早一个月就驻进了居庸关。
家宴只他们三个人,姜夫人亲自下厨,关照两个孩子的口味,弄了一桌子清淡雅致的小菜。
姜夫人摸了摸傅蓉微的头发,道:“似乎是瘦了……馠都那?些事儿?处理起来劳心劳力,一路上的颠簸也?算是辛苦,好容易回家了,不管别的,先好好休养一阵。”
傅蓉微乖巧的笑了笑,应了是。
她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讨好长辈。姜夫人真心疼爱她,她的每一个眼神动作?,都能熨帖到姜夫人的心里?去。
姜煦几口扒完了一碗饭,搁下碗筷,道:“明日我也?回玉关了。”
姜夫人:“不多呆几日?”
姜煦说不了。
姜夫人最了解自己儿?子的德行,眼下竟然连新媳妇都留不住人了,不免有?些愁。
傅蓉微对此没什?么不舍,一路上的温存和陪伴对她而言已经足够了。
她会继续等?今年的第一场雪落,等?柿子红红火火的坠满枝头。
姜煦带了他的狗和鹰走。
傅蓉微闲暇时?便继续调/教迎春和桔梗,四书都已经读了个遍,桔梗还好,迎春已经受不了这份读书的苦了,整天蔫头耷脑的,一听见读书两个字,便贴着墙根猫腰走。
见她真的被折腾昏头了,傅蓉微才?慈悲放过了她们。
馠都的信也?到了,倒是比傅蓉微料想的要更早些。
兖王萧磐被发至封地了,非皇上宣召不得回都。
南越大皇子问?斩。
七皇子胥柒出狱,皇上守诺派亲兵送他回故国?。
阳瑛郡主自尽了,吞金而死。
还有?一事,林霜艳浅浅的带过了一笔,但看在傅蓉微眼里?,是件极为重要的事。
——太后病重。
在太后病重的时?候,萧磐被发往封地。
不必细想就知道其中暗藏的汹涌。
皇上与萧磐之间可能连脸面都维持不住了。
傅蓉微将林霜艳的来信收进了匣子,几天几夜睡梦中都在琢磨事儿?。
几天后,紧接着又一封信送来了。
蓉珠告诉她,良妃小产,孩子没了。
傅蓉微身边找不到可商量的人,想法都憋在心里?,终于在柿子熟透时?,姜煦回了趟家。傅蓉微被突如起来的惊喜打了个措手?不及,她望着那?个人发愣,笔顿在半空中,墨滴下来,毁了一张刚写成的字。
姜煦解了甲胄,搭在架子上,说:“今年冬太平,到现在,连一丝的血光都没见着。”
傅蓉微搁下笔,废掉的字攥成一团,扔在桌子上,让迎春和桔梗进来收走。
她拨开帘子走进内室,道:“听着像是好事。”
姜煦摇了摇头,看了傅蓉微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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